“爷爷,今天要给你带点什么吗?”临近下班,邱少奇给91岁的徐爷爷发了条信息。
“你先去吃饭吧,等会儿过来吃西瓜。”老爷子回复。
白马湖畔的阳光家园,是滨江区的一所公建民营养老机构。2019年,滨江区民政局联合阳光家园试点推出“陪伴式”养老服务项目,年轻人以免租的方式入住养老院一年,每个月要为老年人提供至少10个小时的陪伴服务。一般情况下,一名陪伴者会陪伴2-3位老人。
32岁的邱少奇,正是第三批陪伴者。
2024年初,滨江区民政局又推出了社区版“多代同楼”,打开了“邻里互助”的居家养老模式,通过“一对一”入户的方式,就近陪伴老年人,陪伴者每个月可以领500元的租房补贴。
从“年轻人住进养老院”到“一对一”入户陪伴,杭州探索的养老模式,改变了什么?是否值得推广?
“养老院来了年轻人,我也变年轻了”
去年,滨江区民政局面向全社会招募第三批陪伴者,开出了10个条件,包括拥有大专以上学历,在杭州市区无住房,在滨江区工作,本人未曾受过行政纪律处分、刑事处罚等。其中,有医学、心理学、信息化、法律、党建等专业背景,且能在工作日白天提供稳定陪伴时间的陪伴者优先。
“我们会和养老院为老人画出生活习惯和性格‘画像’,并联合教育、公安等部门,在主动报名的年轻人中进行筛选。”滨江区民政局社会福利科主任冷梅介绍。
“有社工经验以及艺术、运动方面的特长,性格温和、善于沟通的年轻人,是我们会特别考量的。”阳光家园养老院副院长洪圆圆补充。
前不久,滨江区民政局启动第四批“多代同楼”陪伴者的招募活动,邱少奇也报了名。
他现在的陪伴对象,就是徐爷爷。
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实在。”老爷子一口杭州话,带着点绍兴方言,一边说着,一边准备蹲下身抱西瓜。
“我来。”邱少奇眼疾手快。
“都切了。”看他只切了半个,老爷子催着,“全切开,吃光,都吃光呀。”
“我们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看NBA。电脑不会用,找小邱就行,他是我学习新知识的老师。”徐爷爷说。
在邱少奇看来,他们“像朋友,也像亲人”。
目前,已经有16位年轻人入住阳光家园。“养老院里来了年轻人,我也变年轻了。”徐爷爷说。
“儿子安心工作,家里有人了”
距阳光家园9公里外的滨文社区,戴晓京敲开了陈大伯家的门。
“晓京来啦!”坐在轮椅上的陈大伯笑着推开门。
2024年初,滨江区启动“多代同楼”的“社区版”——“我爱饭米粒”,首批招募了20位陪伴者,戴晓京是其中一位。
陪伴者需满足这些条件:年龄18-40岁之间、身体健康,情绪稳定、有爱心;创业或工作在滨江区,有稳定的职业和灵活的业余时间;租住在滨江区;具备良好的语言沟通能力等。
“如果会摄影、摄像,视频剪辑或者乐器演奏等艺术特长;爱好美食,懂营养搭配;有社会学、心理学、教育学从业资质。满足其中一项,都会优先考虑。”滨江区民政局社会福利科科长陶晓青说。
陪伴者需要每个月为结对老人提供不少于10个小时的爱心陪伴,每个月,他们可以领到500元的租房补贴,还有定点(社区)食堂就餐优惠折扣等福利。
戴晓京租的房子,距离结对的陈大伯家只有7分钟的步程。
有一次,40℃的高温下,戴晓京推着陈大伯去社区医院打防疫针,老爷子说,“心里暖暖的”。那一刻,他觉得,远在国外的儿子可以安心工作,不用惦记他了,“家里有人了”。
多代人的双向奔赴
五年来,滨江区民政局联合阳光家园推出的“多代同楼”陪伴式养老服务项目,不仅助力提升老年人的生活品质,也为年轻人暂时安家创造了新的条件。
这些年,陪伴者与老年人的关系,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最早的陪伴,几乎依赖于社工的策划,安排有特长的年轻人统一为老年人授课。现在,年轻人和老年人打成了一片,会一起策划组织乒乓球比赛等活动。最近,他们还在一起写一首歌。”洪圆圆说。
2024年初推出的社区版“多代同楼”,通过“一对一”结对入户陪伴的邻里互助式居家养老模式,让近邻如灯火般温暖可及。
杨冬梅,江西姑娘,通过层层选拔后,与91岁的江野麟奶奶结对。因为身体原因,江奶奶已经好几年没有下过楼了。
今年7月,杨冬梅陪着她去老年食堂用餐,又去活动室写毛笔字、看老人们下棋。一路上,江奶奶高兴得像个孩子:“想不到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出来活动。”
“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关注到老年人这个群体。”杨冬梅开玩笑说,她“有私心”,希望把杭州先进的养老模式带回老家。
“陪伴式”养老,可复制吗?
如何让老年人老有所养、安享晚年,向来是备受关注的社会话题。
近年来,杭州的养老服务走出了一条高质量发展的道路,“抱团养老”“老青互助”“多代同楼”等新型互助养老模式不断涌现。
“多代同楼”的养老模式,能在杭州乃至全国推广吗?
“就算在养老院里,也不能进一步扩展了。”洪圆圆认为,养老院空的床位分散在不同照护等级居住区。出于安全,以及老年人和年轻人作息时间不同等方面的考虑,最好能为年轻人提供整片的居住区域。目前,只有8个房间共16个床位在同一个楼,最多只能招募16位陪伴者。
“多代同楼”养老模式试点5年来,也面临着一些推广的难点。比如,陪伴者“一年一轮换”带来的不稳定性。
“90%的陪伴者都能住满一年。在这之后,部分陪伴者会因为结婚、买房、换工作等原因不再符合招募条件,无法续约。”冷梅说。
年轻人和老年人好不容易熟悉了,却要面临分别,是陪伴式养老面临的一个难题。
浙江外国语学院社会福利研究所所长董红亚认为,在我国,社区养老和居家养老是老年人的主流需求。一个能包容差异、老少宜居的共享养老社区,有助于建设富有人情味的、和谐的、有活力的老龄社会,这是“多代同楼”项目带来的最大启示。同时,我们也要清楚地认识到,“多代同楼”养老模式能在滨江区试点,关键是有与之配套的养老机构。这个模式要推广,就要考虑所在地是否具备像阳光家园那样的软硬件设施。
“当然,‘多代同楼’作为养老模式的一次创新式探索,鼓励非血缘代际之间的资源共享,这个理念值得推广。”董红亚说。
15年前,合煊咨询老龄研究员郦叶在德国留学时就以陪伴的形式住进了当地的养老机构,每个月和社工一起策划活动,每周抽出时间陪伴老年人,以此来抵扣房费和餐费。
郦叶认为,“多代同楼”正在逐渐形成一套成熟的运作体系,是可复制、可推广的,前提是养老院的相关设施要够硬。社区陪伴式养老,需要得到第三方组织的持续支持,形成长效机制,打造多元化、可持续的养老生态。
橙柿互动·都市快报 记者濮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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